第十一章 春光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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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殊带着业卿前往栽种智慧果树的花园。
　　他盛情执意，一别天人。
　　阿修罗的境地里尽是青草燎原，古树参天。正是盛夏，白昼绵长，日光明丽，透过树影斑驳地照射大地，整个世界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颓唐气息，迷离而又压抑，隐隐地折射着他们无奈的命运，以及命运摧残下，那副疯狂自恋，勇敢不屈的性格。
　　我们穿越了大山，走过了草原，朝着落日的尽头，走得很远。
　　沿途有阿修罗男女，闻曼殊盛名前来，奉上佳果香水，极尽爱戴。
　　他是受人景仰的君主，整个阿修罗，以他为尊。
　　他习惯于在夜幕中赶路，尤其是午夜，他总是异于常人地兴奋。盛夏的黑夜，鸟啼蝉鸣，专注于路程，最能心无杂念。
　　业卿已经累了，他不及曼殊那样精力无穷，受不得连日的奔波。
　　我跟在他身后，眼见他力不能支，从疾驰的马背上摔落。
　　我勒紧缰绳，夜色中，马受了惊，冲撞向路边的丛林。我下意识地闭紧双眼，缰绳勒得更紧，马背颠簸，要将我倾覆。
　　刹那间，曼殊已经回过身，他冷静，果断，拉住我的臂膀，替我强按下马头。
　　失了控的烈马瞬间温顺，他再回身，查看业卿。
　　业卿无碍。
　　曼殊点起一堆篝火，拿出酒囊，随地歇息。他大口饮下烈酒，肆意高歌，任夜风吹袭寥落的身。
　　夜幕中，我坐在他身后，清晰地，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，尊贵而又寂寥的气质，此般落寞，再和顺的性情也难掩。曼殊，仿佛他远在千里之外，未曾落入轮回的爱恨情仇，他澄澈洁净，不沾染一点尘世的垢腻。
　　不经意地，业卿长叹一声。
　　曼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，“业卿，为什么要叹息？”
　　诸神种下宿命的种子，众生从此跌入利欲的圈套，迷失了善良的心意，深陷轮回，再不可自拔。
　　曼殊淡漠的容颜闪烁幽秘的意味，业卿，红尘俗世有爱恨离愁，生老病死，有情世界最是纷繁，各种境遇殊胜，妙不可言。
　　曼殊，你分明包容万千，却为何，偏偏容不下天人。
　　“非我不容，奈何，诸神不公，”曼殊背对着业卿，看不清他的神情，却清晰地感觉到他语气间的刚毅与决绝，非我不容，奈何，诸神不公，阿修罗的众生，我们，自己来缔造正义。
　　非我不容，奈何，诸神不公。
　　可知，众生从来不患寡而患不均。
　　阿修罗的众生，我们，自己来缔造正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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